有很多人,從自己的故鄉(xiāng)來到北京這座大城市來尋找自己的夢想。呵呵,其實我不是——因為我那時候還沒有夢想。當時的想法,大概就像被裝在魚缸里的金魚,即將被放到寬闊的河里一樣的感覺。興奮和向往,大概超越了對未來人生道路的理性思索。
還記得踏上火車的那一刻,揮手告別了在一起嬉笑打罵多年的兒時朋友,只有短暫的辛酸,用袖子擦去眼淚的那一刻,心情就似乎隨著列車從城市穿越過鄉(xiāng)村那樣頓時的爽朗了。眼睛里映射著路基兩旁的土地,從東北的黑土慢慢變成華北的黃土,兩旁的白樺和榆樹慢慢的變成華北的桑樹槐樹。所有的一切,在那雙清透的眼睛里,有那么的富有詩意。再不會有那么清澈透明的眼神了,現(xiàn)在的要混濁許多,呵呵。
剛到北京的我,就像變成了倒退10年的孩子,用一雙略帶恐懼的眼神觀察著周圍的一切。是啊,家鄉(xiāng)可沒有這么高的樓,沒有大街上這么多叫不上名字來的豪華汽車,可沒有那么多身著偶像劇里才看得到的服裝的人。那時的我,時時刻刻像春蠶吐了個繭,小心的保護著稚嫩的自己。
還記得第一次坐地下鐵,便迫不及待的拿出相機,把進站的地鐵從頭到尾拍了個遍,呵呵,上車之后,更是感慨它的速度與車內(nèi)的布置。如果你在六年前的地鐵站里見到一個傻兮兮的家伙拿著傻瓜相機在車廂里走來走去,那就是我了,呵呵。而現(xiàn)在,沒有小車代步,便不愿走出家門一步。
還記得第一次在街上迷路,把酒店的保安當成警察問路的糗事,成了每次回老家見到朋友時的笑柄,F(xiàn)在每次進出酒店寫字樓,對于那時候看到的穿制服,戴臂章的人是那么的不屑一顧。
還記得第一次姐姐帶我去西餐廳吃飯,把刀叉用的像兇器一樣吱嘎作響,引來周圍一群人嘲笑時的尷尬和無地自容。而現(xiàn)在,似乎軒尼詩馬爹利也并不能引起多大的興趣。
還記得第一次和家里人去北京的秀水街淘寶,見到那么多的藍眼睛大鼻子在身邊走來走去時的震驚,記得第一次一個老外和我說話時,一個yes掛在嘴邊,我卻緊張得哽咽著說不出口時的面紅耳赤,呵呵。而現(xiàn)在,身邊的外國朋友,每周有空都會聚一聚。
還記得第一次聽說北京有2000萬常住人口時的驚訝,還記得第一次進d廳看到穿著如此之少的女領(lǐng)舞時的面紅耳赤……
蛻變了,從當初那個謹慎的保護著自己的小小的繭,或許蛻變成了身著華麗衣裝,自由自在滿天飛舞的蝴蝶。多了些傲慢,少了些羞澀;多了些無禮,少了些謙遜;多了些放縱,少了些謹慎;多了些懶散,少了些執(zhí)著;多了些幻象的蒙蔽,少了些純真的思考。
是不是要為我現(xiàn)在的附庸風雅和目空一切爾感到懺悔呢?這個問題,為什么在6年以后的今天才清晰的呈現(xiàn),大概這就是蛻變所要面對的代價吧,呵呵。不管自己怎樣的沒有意識到,這些還是構(gòu)成了記憶的全部,在慢慢得發(fā)黃,像久久不再放映的老膠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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