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8日,河南洛陽的水果小販馬永會和城管李高攀互換角色一天,互相體驗對方的工作!吧特湣崩罡吲实恼嫉澜(jīng)營引來了別的城管執(zhí)法,“城管”馬永會則遇到“趕走商販又來”的尷尬。由于受不了商戶和周圍群眾“異樣”的眼光,馬永會提前結(jié)束了體驗。
互換角色活動,商販可以體驗到做城管的不易,城管也可以體驗到小販謀生的艱辛,有助于增進彼此的了解和諒解。自然,這種活動有其局限性,參與其中并獲得真切體驗的人總是少數(shù),但此種溝通模式的價值性并不因此而降低。
或許從組建城管機構(gòu)以來,城管就很少給人留下什么好印象。從群體的角度看,城管與商販似乎存在緊張的對立,甚至經(jīng)常引發(fā)尖銳對抗。這種對立在客觀上決定于城管的工作職能,人們不能想象如果城管完全站在商販立場會是什么景象。但顯然,城管群體和商販群體之間的對立,經(jīng)常表現(xiàn)為情緒化對立,二者之間的張力仿佛一觸即發(fā),大到隨時可以導(dǎo)致激烈沖突。
城管在執(zhí)法中作風簡單粗暴,無疑是加劇對立的重要因素,個別嚴重的沖突事件更是被濃墨重彩地渲染著這種對立;蛟S可以說,城管與商販的現(xiàn)實對立,是由雙方共同塑造而成,而其他群體在此過程中也各有“貢獻”。在這種既定的情境中,任何一個新人加入城管,都難免遭遇小販馬永會所遭遇的“異樣”眼光,這似乎已成一種先驗的存在,也似乎表明城管與商販之間的現(xiàn)實對立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雖然未必所有人都希望看到城管和商販之間的對立處于可控的范圍,但只要用心去求索,難題就一定不會是無解;Q角色活動的核心價值,就在于使對立的雙方通過換位,獲得從未有過的真實體驗,而事實上,這種體驗不過是對立面的日常生活,既不豐富,也不精彩。這樣,就可能使雙方不再像從前一樣執(zhí)著于自我本位,而在一定程度上獲得超越的視域和立場,對對方發(fā)生一種同情之理解。體驗式角色互換活動,有無推廣和堅持的必要呢?從個案的效果來看是有的。
不過,無論如何,互換角色活動不可能達到頻繁而廣泛的程度,因為這很可能導(dǎo)致社會運行的紊亂。但即使不能在實踐中實現(xiàn)角色的暫時互換,哪怕在觀念中實現(xiàn)角色互換,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換位思考,也一定有利于紓緩群體間對立的張力。而從群體性的對立現(xiàn)實來看,人們似乎已忘記或是不屑于換位思考。
每逢高考,社會便可以家中有無考生,粗略分為高考性群體和非高考性群體。在這樣一個特定的時空,二者的利益訴求并不一致,甚至構(gòu)成暫時性對立。以今年高考論,各地考生都獲得了相對安寧的學習和休息環(huán)境,這當然與各地采取的措施有關(guān),在本質(zhì)上則是因為非高考性群體做出了退步與忍讓,是換位思考所達致的理解與諒解。但在個別地方,警方已實行禁止機動車通行,一些家長仍介入交通,指揮過往的自行車、電動車繞道而行,這就招致了不少人的反感。也許,高考性群體也不能沒有換位思考,高考再重要,也不會是壓倒其他一切利益的利益。
最后,自然要說到眼下熱鬧的“荔枝狗肉節(jié)”及其抵制。不少時候,勸導(dǎo)似乎是不必要的,仿佛不抵制就不足以表示立場之鮮明、態(tài)度之堅決。是不是吃狗肉就不文明、不吃狗肉就文明?這個可以討論。但若主張以不吃狗肉為榮、以吃狗肉為恥,并對吃狗肉加以堅決抵制,走上的就不會是和解之路。吃不吃狗肉,與道德無關(guān),與習俗、偏好有關(guān),也別指望千百年的傳統(tǒng)會在一個舶來的或現(xiàn)代的觀念撞擊中一朝消解。反對吃狗肉就一定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嗎?對不吃狗肉卻穿名貴皮草的人來說,道德或許并不是一個清晰而確定的存在。狗是人類的好朋友,這沒有疑義,但反對吃狗肉的人大概也像孟子所說的那樣“見牛未見羊”,更未必能把仁心從動物推及人。畢竟,與狗比起來,人更是人類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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